第一百八十七章 自首
蒋申的车前脚刚离开，楚斯辰就注意到了马路对面的一辆车旁边，站着庄南。
是不用孤军奋战的惊喜，但也是意外。
可无论是怎样的情绪，都要深埋在心底。
三年了，虽然他们之间的联系向来都是断断续续的。
但这却是这三年间，他们两个的第一次碰面。
就连楚斯辰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他们两个保密工作做的太好，还是他们两个的关系实在是太不好了。
毕竟虽然他们两个是上下级的关系，但是庄南从来都没有给他布下过什么任务。
他们之间传递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“见机行事”了。
而唯一算得上是任务的一句话，就是他们一开始的目标。
「找到那个“她”，并且一定要把她绳之以法。」
这是这三年楚斯辰的目标，也是即将就要实现的目标……
本就沧桑的庄南，这三年间，明显又老了不少。
要不是他也盯着楚斯辰，楚斯辰或许都认不出来他。
庄南就靠在车门上，手指夹着烟，那为数不多的头发依然凌乱着，还增添了很多白发。
比起警察，他着气质，着实更像是他们的同行。
楚斯辰还没来的及确定些什么，哪怕是一个眼神都没有，东方就从他身后走了过来。
“在这站着干嘛呢？”
东方是看着蒋申离开的，他看到他们两个应该是说了写什么，但却被楚斯辰挡住了。
当然怀疑倒是算不上，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再清楚不过了，不过是客子青的交代，和自己的好奇罢了～
即便他们的立场马上就要不同了，可东方并没有率先打破他们之间的和平，依然还是把他当成过去的那个Owen。
毕竟他和其他人不同，别人都以为他贪图洛建茗的资产，和他手下的那些产业。
才会接近他的女儿，成为他的女婿。
但他是知道的，比起这样，洛建茗才是那个想要从他手里拿东西的人……
庄南见东方出来了，便将手中的烟蒂扔在了地上，用脚碾了两下就上车了。
楚斯辰不知道庄南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，但一定不是单纯的想要参加自己的订婚典礼。
楚斯辰见状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怀疑，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：
“刚刚那个人是谁啊？”
东方自然也注意到了，毕竟庄南开车离开的时候，他的眼睛一直都在死死的盯着他。
像是挑衅，但东方早就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了。
比起他和楚斯辰，东方和庄南认识的时间要更早一些。
甚至比他儿子庄有伦的死还要早，他们之间的梁子早就接下来了。
毕竟，那些年像现在的楚斯辰一样抛头露面的人，除了万江就是他了。
那几年，他也被庄南以“配合调查”的名义带进去警察局机会。
不过幸运的是，他的小辫子，从来就没有被他抓到过。
而且，估计他庄南到现在都不知道，正是因为他的原因，当初庄有伦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，就已经暴露了。
只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，庄有伦早就料到他不会活着回去了，把线索藏在伤口里被法医发现了……
“他是个警察。”
“警察？那看着可不怎么像～”
“给你个忠告，他可是个疯子，离他远点，要是让他盯上，可不是什么好事～”
楚斯辰向来都是把庄南当成一个普通的警察，论能力的话，甚至都要排在太向来看不上的后旭后面。
只是没有想到，东方竟然会这么形容他。
“没想到还有你会害怕的人？”
“当然，招惹谁都不要招惹一个疯子，况且这个疯子还是个警察，还是个死了儿子的警察……”
庄南去了那里之后，并没有回警局，而是去了看守所。
“195，有人来看你！”
明明是一扇铁栅栏的门，可每次开启的时候，都感觉是那么的厚重。
在脚踏出那扇门之前，那冰冷的手铐又重新拷在了他的手上。
有点不习惯，但决定进来的那天，他就已经做好准备了。
隔着玻璃，庄南看着他被狱警带了进来，身上穿着这里标配的橘色马甲。
虽然只是过去了几个月，但他的外貌变化还是挺大的。
长发变成了寸头，或许是因为不在风吹日晒了，感觉变白了不少。
进到这里的人，一夜白头的的确是不少，但像他这样越过越好的，还是挺少见的。
“庄警官，好久不见。”
“是啊，好久不见了…..田屿～”
田屿和楚斯辰那晚从山上下来之后，第二天并没有按照和楚斯辰约定好的去机场。
而是转身走进了警察局……
田屿是指名道姓的要找庄南的，就连庄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和楚斯辰到底是在哪一步露了馅的。
他竟然能如此精确的找到自己，又十分肯定的说出楚斯辰是线人的事实。
只是庄南没有想到，在那个危机四伏的地方，田屿是楚斯辰唯一相信的人……
而田屿之所以会选择自首，不过只是因为楚斯辰曾经和他说过一句：
「等这件事情结束，我就算赎完罪了，就可以站在阳光下了。」
他知道等事情结束了，楚斯辰就真正的从黑变白了。
可自己即便是出了国，过上了优质的生活，但只要回到这片土地上，他就依然要像一个罪犯一样，要偷偷摸摸隐藏自己。
他不想这样，他也想和他站在一起。
对于田屿来说，他从来就不曾看重过什么金钱，父亲死后，符生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。
而楚斯辰是第二个。
也正是因为这第二个，他才懂得了什么叫做真正为他人着想，真正的感受到了被人在意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。
他也想像他口中说的那样，想尝试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……
“我刚刚去了楚斯辰的订婚典礼。”
“怎么样？应该挺隆重的吧～”
田屿并不感觉意外，甚至可以说，楚斯辰心里在想些什么。
他虽然并不知道细节，但只要听到，就能清楚的知道他下一步是想要做什么。
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贪生怕死，能力不足的小孩了。
“是不错，去了挺多人的，警局里也有很多人～”
田屿瞬间就明白了他今天来的用意，便说道：
“庄警官你不用套我的话了，你别忘了，我是自首的，但凡是我知道的，我已经全部都告诉你了。
“你们警方的那个人，我是真的不知道。”
关于警方这个黑警是谁，是庄南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的事情。
在这件事情上，田屿的确是说慌了，之前和符生在一起的时候，机缘巧合之下，听万江说过一嘴。
说是一直以来帮他处理证据的人是蒋警官。
当时他也只是随便一听，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这对自己来说有什么用。
但毕竟“蒋”姓，在他们这不是什么常见姓氏，他就记住了。
虽然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子，他也的确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。
但是即便只是一个姓氏，他也没有说出来过。
他是有私心的，楚斯辰之前和他说过的，田野的死谁都不会知道。
他能说出这话，自然是不会告诉警方的。
他之所以不说出这个警察，也是害怕他会把自己杀了田野的事情告诉面前的这个人。
毕竟那天医院拍到他的监控是被人处理的，那个黑警之前帮符生处理掉那么多的证据，监控视频什么的。
他能想到能做这件事情的，也就只有他了。
多年前陷害自己父亲的那个警察，是符生动的手，可田野这条人命，是实实在在消失在他的手中的。
他现在不过是贩毒，而且还是自首的，又配合警方工作。
但如果自己手里面要是有人命的话，或许这辈子就都出不去了。
即便他也不确定，到底是不是那个人，但他宁愿相信，只为了万无一失……
“我这还没说什么呢？你就知道我要问什么了？”
“我能不知道吗？你每次都要问～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，隐藏一个人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？
“我还巴不得知道这个人是谁，告诉你我还能减个刑呢～”
这几年在楚斯辰身边混的，他的演技也是提升了不少，已经达到浑然天成的地步了。
至于当初让他们知道有黑警的存在，也是不得已的。
毕竟有太多要交代的事情，都和他提供的线索有关，这个人是避无可避的……
田屿这话说的的确是没什么毛病，但从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，庄南就总觉得他在隐藏些什么。
虽然警察办案不能够讲究直觉。
而且，从后莱的那个案子来看的话，他的直觉也向来不太准。
可即便是这样，他还是仍然相信着。
只是因为他第一次见到田屿的时候，和第一次见到楚斯辰时候的感觉是一样的。
他们都有着超乎他们年龄之外的冷静。
即便田屿的身上没有楚斯辰的那种淡然，但除此之外的，都是一样的。
当然事实证明，当初第一次看到楚斯辰的感觉是没错的。
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，即便是对面前的这个人有着深深的怀疑。
他也同样相信面前这个人想自首的决心也是真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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