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八十一章 抉择
洛宁的话虽然只说对了一半，但是那另一半。
也算是给毫无对策的楚斯辰增添了一条思路了～
“对不起～”
“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，我并不是输给了后莱，而是输给了我自己。
“我听到你们的话了，我以为你是与众不同的，和其他的男人不一样，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竟然也这么喜欢钱。
“喜欢到不折手段，喜欢到可以牺牲掉自己的感情……终究还是我对你了解的不够彻底。”
洛宁是笑着把这些话说出来的，可话中却满是绝望。
从小到大，她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。
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，她一直都能攥在手里。
即便是那些不能的，她也会通过努力得到。
可哪怕就算她从小聪明，什么东西一学就会，但也不得不承认。
爱情这门课，想学会太难了……
“有些事情，一旦入了局，做与不做，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。
“不往上爬，就会被人踩在脚下，表面上看着是因为钱，可不过都是为了自保罢了。”
这么久以来，这应该算是楚斯辰第一次和她说了不掺杂一丁点谎言的真话。
入局己不由身，出局身不由己。
洛宁虽然是大小姐，但也不是那种养在阳光房里，没受过风吹，没受过雨晒的花朵。
即便是她从来都没有参与过他们口中的那些事情，也对那些事情一窍不通。
可她懂楚斯辰的话，毕竟商场里又何尝不是这样呢。
“那以后呢，等一切都结束了，你还会和后莱在一起吗？”
楚斯辰心里的回答是当然，可表面上却装作很为难，很遗憾的样子说道：
“和她在一起么？我看我这样的身份，应该没有资格和她在一起了吧～”
对洛宁感到愧疚是真的，但知道洛宁是他现在唯一的出口，也是真的。
剩下的时间不多了，无论发生什么，这个婚还是一定要订的。
“洛宁……咱们忘记这些，重新开始吧～”
“……”
这话，让洛宁觉得无比的委屈。
仅仅只是过了几个小时而已，她不仅见到了他的真面目，还知道了他竟然是如此的自私。
忘掉一切？重新开始？
难道让自己明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别人的情况下，还和他结婚吗？
那这算什么？她又算什么？
“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不能和后莱在一起了，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。
“无论是我，还是其他女人都一样！”
“……你想听实话吗？”
“那你敢说实话吗？”
“是！但如果这个人是你的话，我觉得挺好的。”
“……”
楚斯辰知道自己这话究竟有多不要脸，可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～
洛宁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。
楚斯辰的话的确让她动容，即便知道自己是除了后莱的第二人选，即便知道他并不爱自己。
可听到这话的时候，她竟然为自己成为后莱之外的第一名而感到一丝开心。
可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向自己抗议着，他们不断的提醒着自己的大脑，向它控诉着自己的卑微。
长时间的静默后，外面的雨下的稍微大了一些，打在挡风玻璃和车顶上，发出了沉闷的声音。
而这雨水，就像是透过那层坚硬的玻璃，浇在了她的头上了一样，让她清醒。
洛宁二话没说，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，冒雨打开了驾驶室的车门：
“下车！”
楚斯辰也没有再说什么，下了车。
他就站在雨中，看着洛宁的车开出了前面的拐角。
然而只是过了片刻，洛宁的车又开了回来。
洛宁一个刹车，稳稳的停在了楚斯辰的面前：
“楚斯辰，我告诉你，我洛宁从小到大都不是屈居人后的人。
“你喜欢我，我们可以在一起，你不喜欢我，等着娶我的人也多的是。”
洛宁说着，将那枚她视若珍宝的戒指用力拔下，顺着车窗扔到了楚斯辰的身上：
“我洛宁不当别人的‘替身’，戒指还你，订婚取消吧！”
洛宁说完就关上了窗户，没有一丁点的犹豫离开了～
雨越下越大，楚斯辰就站在原地，过了好一会，他才弯腰捡起了那枚已经浸在雨水里的戒指。
他看着指尖那枚小小的戒指，转头看了一眼洛宁消失的方向。
脸上，浮现了一抹笑意。
他知道，即便是赌，他也赌赢了……
楼上的后旭透过窗户，看着楼下发生的一起。
即便是看不清他们的身影，听不到他们的声音，也看的出来情况似乎并不乐观。
后莱的事情，的确是突如其来的意外，打了他们所有的人一个措手不及～
洛宁回到家前不久，洛建茗就收到了楚斯辰的电话。
至于内容，言简意赅。
「洛宁回去了，他听到咱们两个在书房书的话了，在发脾气，你最好有点准备。”
比起告诉他洛宁安全回去了，这通电话更像是在通风报信。
而他明知道洛宁是因为什么事情生气，也明知道如果是洛宁的话，她是不会把他们两个今晚的谈话告诉第三个人的。
她的自尊心就不允许。
可是他还是把全部的原因归咎于他们两个的谈话上。
只是因为后莱已经这样了。
即便是心里面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，可他还是不敢拿她冒险。
这样说，起码不管洛宁再说什么，洛建茗都会当她不过是在发脾气，起码不会牵扯到后莱……
“小姐回来了～”
洛宁刚一进到院子里面，保安就连忙进来告诉了洛建茗。
而一直坐在他身边的黎叔听到后，挥了挥手示意那人可以离开了。
随后便收起了茶几上自己用过了杯子，又起身将自己身后沙发上的痕迹磨平，这才离开。
这动作可以说是相当熟练了，很明显这不是第一次了。
而他离开后，那里丝毫没有他待过的痕迹。
而这个家里，也似乎仅仅只有洛宁一个人，单纯的把他当成那个事无巨细的黎叔……
洛宁从门外进来的时候，正好看到其他人从屋子的后门离开。
黎叔跟在他们的身后，最后一个关上了门。
而客厅里面，只有洛建茗一人正襟危坐的坐在那里，他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。
“小宁！聊聊～”
洛宁不想不理会，可她的脚刚踏上楼梯，洛建茗就叫住了她。
她知道躲的了初一，躲不了十五。
他们是父女，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。
躲，是躲不了的。
洛宁直接走了过去，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，像是要谈判一样，直接说道：
“好！谈！”
这语气，可要比刚刚和楚斯辰说话的时候，要坚定的多了。
洛建茗是她的父亲，即便是他骗了自己这么多年，洛宁也深知他是爱自己的。
而在他面前，她永远都可以是最真实的样子～
洛建茗看到她鬓角被雨淋湿的头发，和有点儿微微泛红的眼睛，将身边的毛巾递给了她：
“哭了？”
“没有！”
“擦擦，你黎叔就知道你会淋雨，一早就给你准备好了～”
洛宁看了他一眼，接过了他手中的毛巾。
因为他的话，明显比刚刚心软了少。
洛建茗是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性的，即便偶尔也是会任性，但是是很孝顺善良的。
“今天我和楚斯辰在书房里面说的话，你听到了？”
“所以说都是真的，你真的在做那些违法的生意？”
她多希望一直以来，自己尊敬的父亲可以和她说这一切都不过是误会而已。
可她心里也再清楚不过了，这不过都是自己的奢望。
“爸爸有很多生意，做生意，有些‘擦边球’是非打不可的。”
洛宁听到他的辩解，气的直接站了起来：
“爸！我不是小孩子了！什么叫’擦边球‘啊？你们那是贩毒，贩毒什么时候变成’擦边球‘了。
“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，是要判刑的！！！你难不成等你老了，让我去监狱里看您吗！！！”
洛建茗不知道她听到的到底是哪一句，一开始还想打马虎眼。
但显然，她听到了她最不应该听到的那句～
“……你还小，有些事情你不懂。”
“我不懂？难道您也要说是身不由己吗？你不是一直在做慈善吗？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？
“你从小教我好好做人，但你知不知道你卖的那些毒·品会让多少人家家破人亡啊？”
身不由己，楚斯辰那小子竟然是这么和她说的。
可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是一句再真实不过的话呢～
如果当初有选择，谁会拖家带口的干这行呢～
当初他也不过就是一个加工厂的厂长，做着“干干净净”的工作。
可是厂里出事的时候，又有谁来帮他呢。
他知道那些工人也等着钱养家，他砸锅卖铁，卖车卖房子，想尽办法，想要把欠工人的钱还上。
可那些工人每天堵在出租房的门口，每天让他还钱。
孩子上不了学，老婆生病连医院都去不了，甚至最后人家房东都不再愿意把房子租给他们。
他们露宿街头的时候，谁又管了他们的死活呢。
他想尽办法赚钱，却发现自己打工辛辛苦苦工作一个月的酬劳，竟然还不如一次偷偷从境外带进来几包“药丸”挣得多。
那种情况下，谁不会做出“明智”的选择呢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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