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9章 她不敢
“赖皮，我的钱。”陆拾染站起来，双手在他衣服里乱翻。
“我怎么会带这么多钱在身上，拿去拿去，服了你了。”封景琛从皮夹子里拿出卡，拍到她的掌心。
“哈哈哈，帅叔叔真好玩。”小妞妞快活地笑弯了眼睛，露出两颗可爱的白牙牙。
尹东来搂住她小小软软的身子，看着许妍琳，微微一笑。
……
从医院出来，陆拾染一身舒畅，伸了个懒腰，小声说：“我要去市场上转转，叶雪颜说我的推销人员散布谣言。我得去了解一下，你酒店有事，就去忙吧。”
“叶雪颜找你麻烦吗？”封景琛沉声问。
“她不敢，我揍死她。”陆拾染笑了笑，拉开了车门。
“你不是还想吃火锅吗？”封景琛挑了挑眉。
“哦，对了，我给你说的山茶花餐厅，你有没有去查一查？我感觉林卡思真的很古怪。”陆拾染一脚踩进了车里，又扭头看他。
“查了。”封景琛点点头，这人是许杨泽以前的线人，因为狡滑，所以从来没有被抓过。回国之后倒也安份，从不惹事。
“那我和小落去办事了，回见。”陆拾染关上了车门。
金小落推了推墨镜，向封景琛做了个V手势，油门一踩，扬长而去。
封景琛等车开过来，接过了车钥匙，独自离开。
半个小时后，他准时赶到了寻伊湖畔，他雇的一位私家侦探正在这里等他。
“这是所有的资料，您看看。”私家侦探把两个厚厚的牛皮纸袋推到他的面前。
封景琛的手指在纸袋上摁了好一会儿，才拿起了上面的那只，拆开了火漆封印，倒出文件。
一大叠照片，一撂病历，还有报告。
照片是封兰皙。
她因为严重的精神分裂，现在在邻市的精神病院治疗。最近一次入院时间，正是上次出现在酒店后一个多月。
“她的精神病史有很多年了，最近一次记录是两年前发病，是被一名男子送进医院，并且支付了费用。治疗了一段时间，好转之后出了院。但最近又进去了，还是那家医院，还是那个男人。”
“不过这回医院发现了她的身分资料都是假的，医院最近清理系统，才发现了她的身份有问题，被冒用的那个人已经过世了。尝试联系那个男人，也联系不上了。”
封景琛拿起照片看，兰格子病号服，侧脸看着一株兰花，笑得温婉。
“她现在思维非常混乱，安静的时候，可以几天不说一个字。狂躁的时候，就去剪别人的头发。她的费用已经用光了，所以现在处境不怎么好。”
封景琛眉头拧了拧，又拿起另一张照片。这张照片上的她，比第一张要憔悴苍老多了，头发花白，神情恍惚，病号服的领子上沾着大团的脏渍。
“为什么发病？”他放下照片，沉声问道。
“以前不知道，最近一次好像是目睹了一场车祸……”侦探拧了拧眉，小声说：“据医生说，她总说车子撞坏了，人撞坏了。”
封景琛一怔，难道他出事的时候，封兰皙就在附近？或者，她其实是跟着他的？
“总之，她情况很不好，现没人去给她续费，就得被医院请出来了。而且因为她的身份问题，可能警察也会插手。若想接她出来，最好这两天就办好。”侦探提醒道。
“你再跑一趟，把她转进这里的医院。”封景琛把照片叠整齐，放回了文件袋，视线投向第二个文件袋，“这里是什么？”
“哦，这是她平常画的画，写的诗。”侦探敲了敲桌子，小声说：“她真是个艺术天才，听说，市里有个画家，他亲戚就在这医院里，有一天他发现了这位女士画的画，所以每周来取一次，拿着她的画去参加大赛，居然得了大奖，现在在画协里相当风光。”
“白拿？”封景琛脸色一沉。
“可不就是白拿吗？”侦探嗤之以鼻。
“去吧，把她转过来，身份的事，也办妥当。”封景琛打开纸袋，把她的画拿出来。
水彩画，每一张都充满了灵气和想像力，星空，大海，草原，都以最绚烂的颜色表现出来，充满了张力，让人一见就精神振奋。
封兰皙爱上的那个男人是画画的，她是跟着那个男人学的吗？为什么那男人最后又去贩读了……为了钱？
那个男人，是不是他的父亲？
封景琛其实挺不愿意要这么一个男人作他的父亲的，就像小妞爸一样，没有责任感，生而不养，抛妻弃子，面对困难一走了之……
这样的男人，凭什么当他的父亲？
一张张画看过去，最后一张是她牵着一个小男孩。年轻的她，如兰花一样恬静，漂亮。夕阳照在她身后的大海上，波光鳞鳞，如步入天堂。
难怪不来找他，现在的她，就算看到他也认不出来了吧？她来酒店，是不是想偷偷看他呢？
换了身份，就算想出国，也不是那容易的事了。对，明明去看过的。就在那个小庄园里，她拎着皮箱入住。
一张银国的机票，她要攒多久的钱？
封景琛往前俯，双手撑在额头上，紧紧闭着眼睛。他叫了一个冷漠待他的女人近三十年妈妈，亲生妈妈却流落在外面，有家不能归。是怕让他受人耻笑？是怕她的出现，让他失去富贵的生活？
在她清醒的时候，一个人多么痛苦！
他把文件拿起来，慢步往外走。
如今，他算一家团聚了吧？
陆拾染和金小落一家一家的拜访出来，海贝壳的情况确实比较差。
“不应该这样，问题出在哪里？为什么消费者不喜欢呢？家装公司为什么也不愿意选择海贝壳？”
陆拾染很惆怅，扭头看向建材大市场川流不息的大门。
走了一上午，所有经销商店铺里的海贝壳都卖不动。经销商都没什么信心，也不好好推荐了。家装公司也是这样的情况，拿出几种品牌供顾客选择，顾客直接忽略掉海贝壳。
“可能名字不够响亮，你看叶雪颜她们的，打着进口货的牌子，就是好卖。”金小落猜测道。
“但是你看别的国产品牌，一样走得可以。海贝壳从性价比上来说，并不比别人差。”陆拾染想了想，轻声说：“不行，我要去当一天推销员，直接听听顾客怎么说。”
“唷，你想让封总开除我，那就直接说嘛。”金小落的脑袋摇得像拔浪鼓。
“他不敢，还指望你保护我的。”陆拾染笑着说道。
“你还是省省吧。”金小落撇嘴，坚绝反对。
陆拾染在路边坐了会儿，拿了新手机出来给封景琛打电话，才拔通呢，沐秦的车在眼前停下了。
“唷，哪里来的这么嫩的小妞坐在路边上？”沐秦冲她笑。
“你干什么去？”陆拾染快步过去，趴到车窗上问他。
“找老封去啊，我这么爱他，一天不见，如隔三秋，我今天还没见到他呢，急不可待要和他生儿子去了。”沐秦一顿胡诌。
“骗人，你的公司和这里隔了四条街，和麋鹿岛隔了三条街，怎么会跑这边来的？分明是故意乱转，不让家里人找到你。”陆拾染毫不客气地戳穿他。
“你知道就行了，非说穿。”沐秦用墨镜敲她的额头，“上车，陪我转转。”
“我正忙呢，我们公司的产品卖不动，正想找封景琛去。”陆拾染摇头。
“找我啊，我就和天神一样，随时能把智慧之光洒落在你身上。”沐秦拉她的手，催她上车。
陆拾染想想，沐秦的脑袋确实还聪明，于是麻利地上了车。
“我订了艘新游艇，我是去取游艇的。以后他们再烦，我就往海上躲，我看他们去哪里找我。”沐秦开动了车，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，唇角微微勾起。
“好办法，祝你在海上吹成一条漂亮孤独的咸鱼。”陆拾染由衷地祝福他。
沐秦笑了笑，转头看她。
“你和老封和好了？”
“是呢。”陆拾染点点头。
沐秦垂了垂眼睛，遮去眼中有些失落的光。
“其实，你可以和那个女孩子多接触一下，说不定还能合心意呢。”陆拾染小声劝道。
“呵……”沐秦看了看她，慢吞吞地说：“你以为都是你……”
“我怎么了？”陆拾染握了拳，一旦他说出难听的话，立刻打过去。
“怎么成了金小落了。”沐秦扫了她一眼，唇角一勾，“得，我也懒得招你打。”
“叮……”他的手机响了两声，他看了一眼，把手机丢给了陆拾染，呶了呶嘴，“帮我接。”
“谁啊？”陆拾染举起手机，屏幕上“快逃”两个字闪闪发亮。
“你妈妈的电话我可不接。”她摇头，把手机往回递。
“是那个爱哭的女人。”沐秦沉着脸，不耐烦地说：“快帮我接，随便什么借口，把她给我弄走。”
“我哪有办法。”陆拾染头都大了，她可不想伤害人家。
沐秦的手指伸过来，在屏幕上轻轻一划拉，女人拖着哭腔的声音就传过来了。
“沐秦你在哪里……”
陆拾染还没听过这么嗲的声音呢，头皮都发麻了。
“沐秦，我想你，你不要这样对我，我真的好喜欢你……别人为你做的，我也可以呀。我买了真丝睡裙，我晚上穿给你看好不好？妈想早点抱孙子，我会努力的。”
陆拾染如握着烫手山芋，满脸同情地把手机搁到了沐秦的腿上。这些话，她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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