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第20章
第二十章
白子雀非常满意：“叫得好，乖！”
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云煜你也有今天！
“记住以后都这么叫。”白子雀放开手，还顺势揉了一把小云煜被掐红的脸蛋，大发慈悲地说，“上床吧。”
奶团子版云煜很乖，虽然手短脚短，但还是靠自己奋力爬上了床，然后便悉悉索索地脱衣服，小孩子穿了一身崭新的大红袄，脱掉之后却露出里面破破烂烂的旧中衣，还打着补丁，脱衣时，动作间露出的小胳膊上也可见淤青。
估计是被人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时留下的伤。
若是面对普通的小孩子，白子雀必定心生恻隐，可这是云煜，是忘恩负义不把他当人看的魔君、是后来要生抽他筋的大魔头。
这时候门外也响起老嬷嬷平平板板的催促声：“新娘子，更深露重，熄灯睡觉了！”
……她竟然没走吗？想到那个脸孔僵硬的老嬷嬷还守在门外，白子雀就觉得很不舒服。
“新娘子，更深露重，熄灯睡觉了！”
看这架势，自己若是不熄灯，那老妪就不准备走，白子雀吹熄了蜡烛，片刻后果然听到了远去的脚步声。
没人监视的感觉好多了，可房间里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，夜也已经这么深了吗？被老嬷嬷扶回房间的时候，明明还能看到些暗色天光。
不过白子雀没纠结，困意很快袭来，他打了个呵欠，便摸着黑上了床，然后就感觉到被窝里有团软乎乎的小崽子。
“……”
“怎么睡在这儿？离我远点。”白子雀道。
黑暗里传来云煜的小奶音：“姐姐……呃，哥……这里只有一床被子。”
“叫我什么？”白子雀声音危险。
“爹爹……”小奶团子不情不愿地说。
“乖。”白子雀满意道。然后无情地掀开被子，把小云煜推了出去，再然后，他似乎听到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哼唧了一声，委屈，却又不敢反抗。
夜晚湿气很重，还挺冷，白子雀把自己裹得严实了些，闭上眼睛，尽量不去想小云煜，冻着了又怎么样？风寒也是他活该，当年他把自己推进冰窟里，也没怕过自己会风寒。小孩子又怎么样？现在再弱小，长大了也是个大魔头。
“阿嚏！”缩在床脚的小东西打了个喷嚏。
白子雀：“……”
不管。
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，白子雀默默地将裹得紧紧的被子从身上松开，铺展开直延到床脚，然后翻了个身，背对小云煜。
罢了，要是那小崽子还没睡着，就容许他自己扯住一角被角盖肚子。不管他多讨厌云煜，终究也没办法真去虐待一个小孩子。
等他长大再报仇好了。
做完这些，白子雀像没了最后一丝心理负担，很快陷入黑甜梦乡，倒是角落里蜷缩着的小云煜，倏然睁开眼睛，在黑暗中，那双大眼睛分外亮，如同幽暗的黑曜石。
奶团子云煜的长睫毛抖了抖，然后轻手轻脚地挤进了白子雀的被子里。
一夜好眠，白子雀睡得饱饱得醒来，心情不错，正要伸个懒腰，就感到怀里什么暖烘烘软乎乎的一团。
“…………”
掀开被子，果然看到云煜那张睡得红彤彤的肥脸蛋，短短的手脚还八爪鱼似的抱住白子雀的腰，脸埋在白子雀胸口处。
“……起来！老子没有奶给你吃！”白子雀粗暴地把孩子晃悠醒，小云煜揉揉眼睛，奶声奶气地“嗯”了声，另一只小短手却还是紧紧攥着白子雀的中衣。
“松手。”白子雀边凶他，边强硬地把他的小短手扯开。
……真的绝了，什么叫蹬鼻子上脸，昨晚就不应该生出那么点恻隐之心。
然后白子雀就发现，自己扯得太用力，小崽子又攥得很紧，这就导致他的中衣被自己扯开，两片衣料散开，一大片赤裸的肌肤暴露在清晨的空气中，有一点凉。
“吧唧。”
一滴口水滴在白子雀紧实细腻的腰腹上，白子雀额角一跳，视线抬起，却看到小云煜愣愣地攥着他中衣的带子，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很无辜，片刻后才慢半拍地用自己的、打满补丁的袖子擦了擦嘴，不大好意思地低下头。
白子雀：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
如果是成年版云煜，他可能一剑把他给捅穿了，但小孩子天真无邪的模样，总让白子雀觉得是自己想多了。
罢了罢了，小奶娃流口水不是很正常？他跟他计较什么呢。
“自己穿衣服起床，白天你去哪里？也要跟着我吗？”白子雀擦掉自己小腹上的口水印子，边快速穿衣服，边说。
“不用的。”小云煜道，“嬷嬷说，晚上陪你睡觉就好。”
“唔。”白子雀不在意地一挥手，“那你自便吧。”
正好他懒得哄孩子，今日合该出去打探打探消息，看看这个菌人幻境到底有什么蹊跷，如何才能把云煜困死在这里。
白子雀本来不想再穿这件新娘服，可手上的储物镯竟然打不开。幻境只有人的意识，或者说灵体进入，而储物袋是实物，在这里，它就变成了一只普通的镯子。
这可是个大麻烦，那储物镯里存着他攒的大量药材，他一个炼药师，并无修为傍身，只能靠药炉和各种药材御敌、防身，看来重新搜罗药材，也是必备功课。
好在云煜还小，等他长大或许还需要若干年，他有的是时间准备……诶？等等，白子雀看着已经穿好衣服、乖乖下床的小云煜，怎么感觉……这崽子好像一夜之间长高了啊？
“云煜。”
小奶团子站住，张了张嘴，似乎是不想叫“爹”，最后什么也没称呼，就那么乖乖等着。像是高了一点，但仍旧是小孩子模样，婴儿肥的脸蛋，细胳膊细腿，像个美颜版小萝卜头，看得白子雀有点含糊。
“……算了，你去吧。”也许是他看错了，说实话，昨晚太匆忙，他可能记不清小云煜到底有多高了。
白天竟然也阴沉沉的，空气也湿黏黏，像是要下雨，白子雀没别的衣服可穿，仍穿着昨日的大红喜服。
他刚出门，就看到房门口悄无声息地站着个老嬷嬷，也不知是不是昨晚的那个——似乎每个房门口都站着一个，衣着统一，连脸孔也差不多，惨白如纸的脸上没什么表情，叫人看了心里毛毛的。
好在她们并不跟着人，就木木地站着，比起活人更像是长在房檐下躲阴凉的植物，白子雀试了几次，只有想出这个院子，她们才会涌过来阻止。
看来院子里是可以随便活动的。
这院子大约有百余步长，数十步宽，形状像个四四方方的棺材，而两侧都横平竖直的排列着小房间，白子雀挨个扒门缝看过去，每间房里都有位新娘，“新娘子”们有男有女，都很老实，统一木讷地坐在床头，隐约看得清脸。
而“棺材院”的正中央，则是一片柑柤树的密林，白子雀领导视察似的认了一遍人，总觉得哪里似曾相识，因一时没想起来，便踱步往柑柤林中去，倒也没有老嬷嬷来拦他。
密林中最不缺的就是草木、虫蛇，或许可以寻一些能入药的，白子雀带着那点疑惑，慢慢往林中走，明明是百步宽的院子，竟然走了半个时辰也没到头，倒像是真正的深山老林似的。
白子雀心中惊奇，怀疑这地方也跟魔君的幻竹院一般，有什么空间术法加持，不过难得一见的柑柤树林，果然不同凡响，其中有不少阴气十足的药材，都是害人性命的利器，只可惜没了储物袋，白子雀只能挑捡些要紧的，尽数兜在怀里，他捡得认真，不知过了多久，听到孩童们七嘴八舌骂“小杂种”，以及钝器击打皮肉的声音。
白子雀不由得放轻了脚步，走近些，却看到本来乖乖软软的小奶团子，死死抱着什么东西，额头挂了彩，血蜿蜒滑过尤带婴儿肥的小脸蛋，那双幽深的眼睛却幼狼一般凶狠，粗粗喘着气。
[宿主，你不去救他吗？]系统跳出来问道。
“不救的话，他也死不了吧，”白子雀，“我在想一件事儿，怎么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困在这个幻境里，好像有思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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