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第19章
……
此时距鞠理搬出去已经过了几天，刚好是周五。
在倒数最后的工作日的加持下，四处都洋溢着活跃的因子，一想到后面两天是周末，路人的脸上都不自觉带着笑意，波洛咖啡厅里也比以往更加热闹。
从事服务业的安室透和榎本梓痛并快乐着。
好不容易找到空档休息，榎本梓缩在前台后面捶打自己的腰：“虽然说看见大家轻松的样子心情很好，不过真的也太累了吧……”
“不如你先休息一下，”安室透看了看时间，“现在我一个人可以应付，等更多人下班放学，你可就真的休息不了了。”
“说起休息，安室先生，排班上写你周六日都不休假，真的假的？”
“都写在上面了，还能是假的啊？”
他一边说话，手上的动作倒是很快，丝毫没有受到影响：“为什么突然要这么问？”
“为什么？”榎本梓重复了一句，她又叉着腰：“安室先生，鞠理从你家搬出去了对吧，周末的大好时光当然要拿来增进兄妹感情耶！”
“也不知道鞠理一个人会不会害怕，突然换环境会不会失眠，说不定搬新家还会有新的烦恼和趣事——这些，不都是可以拿来日常聊天的素材嘛~”她回忆这几天，“我看你们最近联系也不多，她也不来波洛，难道说之前做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了？”
安室透无奈笑了笑：“不是你想的那样……我和鞠理都是比较需要单独空间的人，这样的社交距离对我们来说刚刚好。”
“嚯嚯嚯，这就是所谓的——‘越是淡然的相处，越是相隔遥远的距离，就越是无法抵挡跨越这之下细腻的情感，于两人自然的默契之中……’”
“鹤山婆婆！”榎本梓凑过去，“你在念叨什么呢？”
鹤山老婆婆，一位波洛的常客。
老太太除了说话略抖、有些驼背之外，看起来还十分健康，上次他们还看见她在手机上玩手游，和网友交谈甚欢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一个老人。
由此可见，她的爱好也十分广泛，尤其贴近年轻人的领域。
鹤山婆婆又嚯嚯嚯地笑着，然后朝榎本梓举起一本书，竟然是少女漫画。
“就是封面上的漫画，叫做《重生后竟发现初恋是霸道总裁》，”她说，“刚好看到里面的台词和安室先生的情况有些像，不由自主地念出来了呢。”
啊不，您还真前卫啊。
而且这漫画名字叠的buff是不是有些太多了！
安室透看着都背后发麻，他勉强捧哏：“哈哈，是这样嘛？那还真巧啊。”
榎本梓已经被上面精致的人设吸引了，她有些意动：“好细腻的文笔……感觉故事也一定很好看呢？又是初恋的故事……”
她和鹤山婆婆捧着脸，开始回忆自己的青春。
安室透：“……”
时常因为感觉自己格格不入而困扰
鹤山婆婆：“初恋，美好的代言词呢。”
榎本梓：“是啊……安室先生，有过初恋吗？”
“没有，”安室透说，“毕竟我的恋人是这个国家嘛。”
鹤山婆婆：“嚯嚯嚯！还真是正直又帅气的安室先生啊~”
真要说的话，住在这附近的老太太们都很喜欢安室透。没有人不喜欢热心赤忱、还面貌英俊的小伙，在波洛工作的这段时间，安室透已经走遍附近独居老人的家，基本上里面的灯泡或是坏掉的水管都是他换的。
安室透作为公安，一直都很喜欢帮助民众，但面对这样过分慈爱的目光，他只能无奈的摇摇头。
——区区初恋，并不是他现在要想的事情啊。
他要做的，是必须要先把所有私人情感放在身后的隐秘事业。
众人所喜爱的“安室先生”，要是发现他之下是那样漆黑残酷的身份，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会坚持？
安室透想起和他神似的鞠理。
鞠理的身份也很矛盾，在组织刻意的培养之下，她就像是一张白纸，可撕开来却发现中间的纤维全部都是黑色的，里面早就被染黑了。
但是谁也不能忽略最外层的白色，因为它仍然是组成鞠理的一部分。
抛去身份立场，大家都有各自的身不由己。
安室透正是透过这一点，有意想让鞠理体会到更加自由的人生——至少这里暂时还不是被琴酒控制的地方。
这样虽然提不上拯救之流，他也不能直接带人叛逃，但也能多少归纳到弥补遗憾里。
然后一切的发展就交给命运吧，那些令他游移不定、烦恼的事情，等真正走到了那一步，就算他不主动做出抉择，命运一定会推他一把。
门口的老式门铃一响，安室透去招待新来的客人。
看见玻璃之外天空的颜色，他延伸到了远方——
也不知道鞠理在学校里过得怎么样？
……
而被想起的鞠理，正在家政课与烹饪器材搏斗。
她厨艺向来是苦手，入学这么久以来其他的课程都有慢慢跟上来，除了家政课。
每次也就刚好和毛利兰一个小组，才得以被拉起平均分堪堪过关。
做饭如打仗，说的就是她了。
现在到了最后的试吃环节，鞠理紧张地看着毛利兰咬下一口自己的成果。
“嗯……”毛利兰的表情不算失控，但也有种说不出的微妙，“还不错，不愧是鞠理，不管做什么味道都一样诶。”
鞠理：“……谢谢。”
其实夸不出来，可以不夸的。
她叹了口气。
毛利兰：“别泄气，至少色香味之中的【色】你已经做到了，只是差点味道而已！”
换言之就是表面看起来和正常食物没什么区别，但吃起来都是诡异的沙拉蔬菜烩的味道。
鞠理怀疑地看着自己的手，难道这是游戏故意的吗？只是未免有些太侮辱人了啊！！
她再不提高厨艺，就要饿死了——
因为习惯安室透做饭的美味，突然变成以前在美国的食谱，鞠理发现自己完全吃不下去。
搬家后第二天带的便当甚至可以称之为极简工业风，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看了都大惊失色，以为她又跟安室透吵架了，这样虐待她。
还好她解释得比较快。
也不能老是蹭她们的便当，鞠理如果不能自己自强起来，以后只能吃便利店的炸鸡便当之类了。
由俭入奢易，由奢入俭难啊。
自认在家政课比较给毛利兰添麻烦——她完全就是一人拖飞机都差点飞不起来，鞠理便自觉地包下最后整理厨面的任务。虽然做饭不熟练，但洗碗还是很上手嘛。
……反正又不会用各种洗洁精给碗调味。
鞠理正在收拾，就听见毛利兰说：“鞠理，爸爸说你的委托好像有些进展了，什么时候空来坐坐呢？”
居然还真的有进展了？！
鞠理一惊，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沉睡的小五郎的实力。
想了想之后的安排，她抬头说：“那我周天来找毛利先生。”
因为——
在定好的计划中，周六白天她要去提贝尔摩德借的车。
贝尔摩德是组织里的神秘主义者，就连作为她学生的鞠理都无从得知她的实时地点，一旦有什么交易，主动权基本都在贝尔摩德手上，碰上琴酒这样的人物除外。
车被她停在某个停车场，鞠理去开走就好了。
紧接着当天晚上就要和安室透一起去人少的地方练习车技，不过是用他那辆rx-7。
这个地方就是……
来叶崖。
来叶山路堪称是较为冷门的路线，一到晚上几乎就看不见车辆来往。
鞠理借来的车就是普通车型，跟安室透酷炫的rx-7停在一起对比十分强烈。
她和安室透颇有默契地上下车、交换位置，最后她坐在了rx-7的主驾驶座上，副驾驶是安室透，一下子就有了在驾校的味道。
“不愧是跑车，”鞠理摸摸方向盘，“盘起来手感都不一样。”
安室透抱胸：“那是肯定的，怎么说也是我保养了很久的车。”
鞠理称赞：“你比叔叔的品味好多了，之前坐他的车去学校，同学还问我家大人是不是复古狂热分子。”
安室透：“……谢谢？”
本来白天就有上路的经验，这下在安室透的指导下，鞠理逐渐上手——一开始还不敢放开踩油门像乌龟一样爬，被他一句“你开这车浪费了”的吐槽激得往下一踩，现在已经能熟练地以增长速度在山路过弯了。
她的心理也越来越放松，甚至空出来能和安室透闲聊几句。
“不过为什么我们要跑这么远？”车窗开着，夜风吹在脸上可谓是神清气爽，鞠理觉得自己找到了兜风的意义，“只是找个车比较少的公路，我记得不用这么远也有合适的地方，对吧透哥？”
“是嘛。”
安室透捋过自己的头发，露出了额头。
刚好在车开往前方的某处，还留着曾经燃烧过的痕迹，他不用凑近去看都知道痕迹的分布和延伸。
“这可是非常有意义的地方啊，”他的手指向前方的某一处，“看那里——”
“什么？”
“一个叛徒的葬身之地，不值得来圣地巡礼一下么？”
“……这样啊，”鞠理的呼吸稍微放轻了些，连她自己都没发现，“是谁呢？”
安室透：“那个杀死了同为卧底的苏格兰的——”
刷得一声，车子在一瞬间加速过弯，鞠理在余光中瞥到路面燃烧的痕迹，她甚至能想象得出当时在这里燃烧的火焰、腾升的气温和炸开的火星——
与此同时，她听到安室透说：“莱伊。”
——以及，被火光照亮染上赤红的夜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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