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第10章
就这样，到了鞠理入学的那一天。
安室透专门请假送她去学校附近的路口，她跳下车，回过身和安室透笑着挥手。
把全方位的状态都调整到最好、准备迎接任务的鞠理，整个人看起来都要比平时精神一些。这代表着她现在是“全副武装”，以最合适的一面展现在任务目标面前。
就像是有人在家和工作时的性格状态有明显区别，鞠理也是这样。
她在进行任务时，性格要更加内敛，演的成分更多一些。
鞠理转身混入那些一起上学的学生中，不过她的身材高挑、肩宽腰细，完美撑起了西式制服的版型，只是从背影来看，都很容易一眼看到她，十分显眼。
鞠理路过校门，发现今天值班的恰巧是上次的保安大叔。她朝大叔笑道：“早上好，好久不见。”
“好久不见……诶？”
反射性回答的保安大叔反应过来后，复杂地挠了挠后脑勺。
奇怪的少女——竟然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吗？
事先看过学校地图，鞠理很快就找到了教务处。
办理手续，认领班主任，然后被带到任务目标面前。
“这是今天刚来我们班的转学生，安室鞠理。”
“安室同学之前一直在美国上学，后面对学校有不熟悉的地方的话，还希望大家可以多互相帮助。”
“那，老师！”前排的男生举手，“她会不会说日语啊？该不会还要我们用英语跟她说话吧。”
台下传来窃笑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“免费的外教”，讨论的声音就更大了。
老师皱眉：“我说你们……”
“这位同学。”
鞠理打断了老师的话，她紧紧盯着自认为很幽默的未来同学，表情很随和，但视线却具有压迫感：“我想，和你们日常交流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。”
“只不过同学你担忧这个，想必英语成绩也不太好，现在开始不抓紧的话等到高考恐怕会不及格。看你的面相，连托业应该也只有219分。”
“找我辅导当然也可以——不过，按美金来收费，所以从现在开始攒攒那所剩无几的零花钱吧。”
托业没有及格线之说，只是按不同成绩分档次，最低的e级就代表着“完全不能运用”的意思……标准就是220分以下。
219分，妥妥的嘲讽。
鞠理真正站在教室里，清新校园没感觉到，已经先领会所谓传统艺能的“排外”了。
特别是她这种混血血统。
上面的发言足以证明她的日文水平与本地人无异，反倒是落了故意刁难的男生的面子。
鞠理这一说，台下又冒出另一波笑声和鄙夷的拟声词，这次是针对男生的。
讲台拥有绝佳的视角，鞠理不着痕迹地打量教室里的每一个人，捕捉他们的动作和表情。
刚进来的时候，大家的表情都不怎么欢迎，或者单纯地无感。
有了刚才那一茬，鞠理发现许多女生露出了认同的神色，多数私语从眼神来看是针对那个男生——原来如此，看来他并不受女生群体欢迎，鞠理这番操作下来反而拉近了女生的好感度。
“好了，”老师一拍黑板，“山田，再擅自发言的话就去扫厕所，发挥一下你多余的精力。”
“安室同学，你就坐在毛利旁边的空位吧，就是那个黑头发的女生。马上我们开始上课。”
听到被点名，毛利兰体贴地举手，让鞠理发现自己的位置。
比起表情管理失败的山田，鞠理从头到尾都很绷得住。
她走下讲台，在其他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，在要坐下时她像是不经意地一个转头，对着毛利兰勾了勾嘴角。
毛利兰精准地接收到了这个笑容，她的记忆神经被触动。
“啊。”
是那天的——
“小兰！小兰！”
毛利兰愣了一下，才发现坐在另一列邻座的铃木园子正小声叫着自己。
“你都看入迷啦？”比起排外来说，铃木园子更感兴趣的是转校生漂亮的混血面貌，她揶揄着自己的好朋友，“我都看见她对你笑了，是不是特别好看？”
“园子，”毛利兰有点无奈，“马上要上课了诶，下课再说嘛。”
铃木园子：“反正老师还在背对着我们板书，我才不信他背后长了眼睛——”
“我背后的确没有长眼睛，但是我两边有长耳朵，铃木。”
“呃呃呃是的老师……！”
铃木园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马翻开书做好，然后发现自己书拿反了，又是一阵手忙脚乱。
鞠理的头发是天生的自然卷，很蓬松，再加上脸很小，从侧面看几乎就只能看到她翘翘的鼻尖。
她借着头发的遮掩一直在打量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的小动作。
那是铃木家的千金……
好像和任务目标走得太近了，看起来要和毛利兰打好关系，就必须同时和铃木园子成为朋友才行。
鞠理对待任务向来很认真。
因为从一开始就是努力做到完美，所以她不知道如果有失败的话，组织会容忍到哪种地步。
就像是一直考100分的人，周围没有人告诉ta及格线是60分，那么那个人就会一直恐慌，生害怕考到90就是不及格。
也有利有弊吧。
这样的任务模式下，鞠理更清楚地认识到这里是游戏。
日常的东西太过容易沉浸，那就让非日常来打醒自己。
所以鞠理在有任务的时候，精神会更好一些。
不过被她刻意遗忘的、抛在脑后的其他情绪也慢慢在她心里堆积，偶尔会通过【断线模式】爆发出来，但更多的是变成顽固的污渍，怎么也驱除不了。
——没关系，有得必有失嘛，只要冷静的时候足够多就可以了。
鞠理没有选择马上和毛利兰接触。
她习惯先预设一个和任务目标的相处模式，然后再制造巧合与时机，使发展走向朝自己所期望的路线上靠。
她在组织里学会的另一个守则，那就是要让别人对自己产生好奇心。
越是好奇，鞠理就把自己捂得越严实，让人越来越期待她到底是如何的人，这样就能抓住这段友情的主动权，方便达成自己的目标。
托之前“双向奔赴”的福，鞠理已经不用再刻意营造这样的氛围，现在就等好奇心逐渐加码的过程。
但过于依仗经验的鞠理，一时间完全忘记一段关系的开始还有另一种办法。
——那就是对方的主动出击！
“安室同学，”斜上方温柔的声音传来，“不知道你现在忙不忙？”
正在刷题的笔一顿，鞠理将一侧头发撩在耳后，抬头看向毛利兰。
“……没有，请问有什么事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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