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第2章
自鞠理苏醒以来已经过了好几天，她打开后台面板还是一团灰色，几乎所有的功能都不能使用，包括可以聊天的ai客服。
意味着——
玩家能使用的权利她全都用不了。
包括但不限于系统商店、好感度系统、存读档、动作辅助……
高位面游戏都是系统高度自主管理，小bug可以自行修复，程序员保住自己的肝，只有在大型bug出现的时候才来人为干预。
鞠理自己本身就是超级大bug，而后台失灵自不用说，关键是之后引出各种bug层层相扣，导致游戏运行出现矛盾，警报功能直接卡死。
十二岁稚嫩的脸上，出现了过分成熟的忧郁神情。
倒是找出来有一个功能有用——
还记得说过玩家所有的场外行为都会对外屏蔽么？
鞠理发现她强行绑定id之后，她也有了这个待遇，还在□□地运转着。
就算是在琴酒面前大喊“虚拟人崛起吧！！”，琴酒也什么都听不见，并且只会觉得你皮痒了，闲着没事干说空气演哑剧呢？
不如吃个枪子儿吧。
然后鞠理就会立刻抱头蹲下，熟练地让人心疼。
“啧。”
琴酒很看不惯她这么小的胆子。
可又没办法不管——
后来鞠理才知道，剧情里给她安排的母亲身死的那天，琴酒就在她前面的那辆车上，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母亲是牺牲自己成全琴酒的性命。
她的车开在后面，直接选择撞上fbi的车，来了个两败俱伤。
阿德琳这一壮举，狠狠戳到了琴酒的点。
毕竟他是最讨厌卧底之类的人了，反过来【忠诚】自然也是最能戳中他的。毕竟看伏特加别的不说，光是靠“大哥往左我不往右”的坚定态度就守住了绝对小弟的地位，可谓是深谙这一秘籍。
所以于琴酒而言，她的女儿的就是她最后与自己无言交易的条件。
只要鞠理足够听话，足够忠诚，他不介意给她一个能够生存的空间。
这是到很久以后鞠理才察觉到的秘密。
“夏洛蒂，”护士叫着她的英文名字，“明天你就出院了，一定要好好听你叔叔的话哟。”
没错，叔叔就是琴酒。
很恐怖、很不贴脸对吧。
护士们不知道从哪里脑补了一个【孤女被母亲上司收养】的感人故事，这几天鞠理的清醒和麻木在她们眼里看来，是小女孩还没有接受变成孤儿的事实，还在心伤呢。
对于鞠理来说，比起叫琴酒“爸爸”，那她还是选择叫叔叔吧。
她们的直觉也发现琴酒不是个好相处的人，仅有的几次探望也是冷言冷语。
护士们害怕鞠理到了新家庭会被苛刻对待。
面对好意，鞠理不会拒绝，她乖巧地笑笑：“放心吧，叔叔绝对会对我很好的。”
“他还打算继续让我跳舞呢！”
“是不是，叔叔？”
护士这才发现身后站着琴酒，她吓得差点没站稳。
“噫，先生您什么时候来的……！”
等到护士走后，琴酒走过来，居高临下看着坐在病床上的鞠理。
“夏洛蒂，你刚才是在要挟我吗？”
咻咻，是杀气外放的感觉。
到了这个世界，鞠理才知道原来杀气这东西是真实存在的。
全身发寒，背上开始冒出冷汗。
鞠理有点儿发抖，前玩家可以随便读档，也可以用死亡be结局随时开二周目——
可是她不行，她的面板功能全被ban了，要是被杀的话，可能就是真的在游戏里死了。
也许现实的她会直接脑死亡也说不定。
鞠理强迫自己动起来。
她告诉自己不要害怕，这只是试探琴酒底线的第一步……！
她因恐惧颤抖的手，握住了琴酒左手的大拇指。
男人很高，跟她说话也不会体贴地弯下腰或者坐下来，她就只配他眼神向下的轻轻一瞥，连低头都不够。
所以离鞠理最近的就是他的一双手了。
琴酒的大拇指和虎口处有厚厚的茧，也许是常年拿枪留下的。
他居然没有把手抽走，只是挑了挑眉。
这给了鞠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，她仰望他：“我会听话的，叔叔。只要让我能继续跳舞……组织所有的安排我都会努力做，求求您……”
琴酒说：“就算是组织以后让你杀了我？”
……这就超纲了啊喂！
在双重压力之下，鞠理终于控制不住。
泪，流了下来！
“您不是说我不用学那些东西么，要杀您我、我也……打不过啊……”
琴酒：“……”
终究是他高估了。
可能是断定她的性格十分好拿捏，琴酒也懒得在某些方面与她计较。
她后面还是能继续学舞，只不过以后上的所有训练班、专业学校，全都由组织决定。
出院后鞠理被安排住进一栋安全屋中，琴酒也不常回来。
反而接触最多的就是伏特加，他是个胖胖憨憨的人，看起来就很标准的小弟。
伏特加在过渡时期接送她上学上课，十分贴心。
鞠理看到他圆滚滚的身材，就老是不能把他和心狠手辣的黑衣组织联系到一起。
第三个认识的人是贝尔摩德，一个漂亮的成熟大姐姐。
以她对琴酒的熟悉程度，鞠理很难不八卦她和琴酒之间的关系。
贝尔摩德组织派给她的专属老师，授课内容可以简单概括为——
洗脑。
授课目的：让鞠理能够心甘情愿成为组织的工具人。
据说有她的母亲在前，组织很看好她的潜力，就算是工具人，也要把她培养成最高贵的工具人。她的身份本来就和黑暗势力没什么关系，借此机会好好培养包装，严格限制人员接触——
她今后的履历越是洁白无瑕，履历背后的黑暗就越是浓厚。
“你以后会接触到组织很多机密，”贝尔摩德自觉授课效果不错，继续告诫道，“所以组织绝对不会培养你的武力，训练后的肌肉和直觉反射会增加你暴露的风险，但这并不代表你就不需要掌握理论知识。这些以后也都将由我教导你。”
她交给鞠理一把女士枪，小巧的银色的，刻着百合花，外貌看起来还有些可爱。
贝尔摩德继续说：“比如第一节课，是学会怎么开枪。”
枪的手感冰冰凉凉，鞠理下意识握紧了些。
她跟着贝尔摩德前面的话推测：“但我也不需要百发百中？”
“当然，”银发的女人笑着，用指尖戳戳她的太阳穴，“因为这把枪不是用来给你打别人的……”
“而是在真正走投无路的时候，解决自己用。”
“你的脑袋瓜以后值钱着呢，小心点儿吧。”
鞠理没由来感觉到一阵阴冷，在琴酒的恐吓锻炼下，她已经对这类压迫感到麻木，至少不会一吓就发抖。
在这时她才明白，究竟给自己挖了怎样一个水深火热的坑。
可她为了保命，也不得不装作听话又乖巧的样子，这样虽然不能满足他们的一些期待，但也很好的让他们低估自己，轻视自己。
当某件事成为必然之后，反而更容易让人接受了，为了生存，鞠理必须要接受紧张的步调节奏。
与此同时，她也在努力翻找数据库泄露的信息，试图找到可以自救的方法。
难道说要等到外界的程序员发现不对劲吗？
不，不可以。鞠理还在数据库里了解到一些这公司的现况，为了研发仪器他们几乎破产，不得不裁掉大半的员工，从现在毫无动静就可以看出剩下员工可怕的效率。
她害怕警报功能迟迟不恢复，程序员还没发现自己，她就被杀死了。
而原玩家也因为意识受到冲击，陷入了沉睡，鞠理猜测可能是自己的意识压制了对方。
那么反其道而行之？
如果程序员眼瞎，那就制造出一个更加惊天动地的bug拉响最高权限警报，整个游戏世界都崩掉的那种。
游戏的自由度也很高，大概出于本来就有一个世界的体量，好像做什么都会被合理化。
“有什么绝对不可能出现的bug吗……？”
就凭自己现在的处境，漏洞丛生，鞠理觉得“绝不可能”也能变成“很有可能”。
能够推翻整个游戏规则、拉响警报的bug——
鞠理灵光一现，她翻找出数据库里加入的宣传词。
——这是个主打警匪悬疑的游戏。
卖点是红黑之间的拉扯、以及诡谲连环的悬疑案件。号称只有铁血兄弟友情，没有肉麻儿女长情，从而让玩家完全沉浸在警匪红黑两方的刺激对决中，有拳头，但绝对没有枕头。
也就是说，挚友可以，知音也行，但爱人这个选项绝对不会出现！
“——在绝对不可能恋爱的世界打出真爱结局的话，这个惊天bug应该足够引起程序员的注意，然后被解救出来吧！”
立下顶天立地的目标，鞠理的心开始澎湃，顿觉前途仿佛一片光明！
胜利就在眼前！
然后照镜子一看，镜面里的小女孩不到一米六的身高，比例很好但身材干瘪，只有训练跳舞得来的优秀腿肌算得上不错。
麦金色的头发确实可以担当“黄毛丫头”这个词。
……顿时泄气。
呜呜，还是先等活着长大再说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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