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胆小鬼今天很勇敢

我呢，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守狱的，齐大人派我守这个唐山河，据说还是个教授呢。

        长的可真好看，头回见，这眼睛很狐狸似的，太勾人了，还别说五官挺精致的，就是没胸，不然这穿个旗袍也挺标志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说起来也是奇怪，有啥癖好吗？穿旗袍？

        “呶，衣服换了，”我用着嘲讽的语气补了一句，“你这挺别致的哈，穿旗袍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没理我。

        切，都到这了还这么清高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将衣服扔给他，他没接住掉地上了，他也没说什么，把衣服捡起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我没听错的话，他应该轻声说了声谢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给你拿饭去，赶紧换，”我催促了一声，锁上门去拿饭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回来的时候，他还没换完，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吧，他把自己裹在被子里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把饭放到桌子上，“都是男人，有点啥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没说话，就连眼神都没分我一点。

        啧啧啧，清高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继续守着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喂，醒醒，赶紧开门，”有人踢了我几脚，我连忙起来开门。

        好嘛，又得审，也不知道他这身板能不能受住齐大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赶紧出来，”我冲他吼，他本来坐在床上看着房间的一角发呆，听到声音后，也不着急，穿上鞋，走出门跟着审讯的人走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我没听错的话……他又给我说了声谢谢。

        果不奇然，他是被拖回来的，把人扔在床上就不管了，这还说让他别死了，把人打成这样……难为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进去，把门关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喂，你没事吧，要我说就招了呗，”我靠着墙坐在地上，这也不知道是我看的第几个人了，都是不招然后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有些虚弱，脸上都带着血身上头发都是湿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麻烦帮我打盆水，”他坐起身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冲洗漱台扬了扬下巴，“那不是有水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说，“那水不干净，麻烦打盆干净的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点了点头，“成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着，我才想起来，我给他扔了一个药膏，“这是上头给你的，我感觉药效一般，每次给，我有次偷偷用了一回，一般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接过，又低头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也没觉得啥，我见过的人多了，像他一样沉默不说的也有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边打水，边想，他伤口上还有点白色颗粒，哎……拿带盐的鞭子打人，打晕了再泼醒，真惨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我又拿了一套衣服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将水放桌子上，“好了，这是衣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回我确定我听清了，他说谢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点是出去散步的时间，外面响起了脚步声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询问，“外面这是怎么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看了一眼铁窗外面，“外出散步，你没这权力，你特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坐在屋内椅子上，“聊聊天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看着我半晌他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有一个儿子，年龄应该比你小，他今年应该21岁了，我夫人生了他就难产死了，他七岁的时候……我把他弄丢了，找了好久……后来来这个地方工作，因为他们承诺帮我找儿子，”我给他说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问我，“你姓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我回答，“我姓贺，你叫我老贺就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似乎有点着急，“你给你儿子起的名字叫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我特别自豪，“我这辈子，就认识几个字，两个是我的名字，两个是我妻子的名字。我妻子叫李珂珂，我儿子就叫贺珂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楞了楞神，“是哪个科，是禾字旁的那个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我摇了摇头，“应该是王吧……我也不太记得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似乎有点失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哎，他没上过幼儿园，也没上过学前班，我还没教他怎么写自己的名字，”我很失落，我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说的话让我很激动，“我带过一个孩子也叫贺科，他没有父母，我当时有工作，所以让我朋友带他，他俩在一起了，还结了婚，我也挺为他开心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着急的问他，“他脖子上是不是有个胎记，淡红色的，”我指着脖子侧面，“淡淡的，不规则图形，不大就一点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听了似乎很惊讶，“是有……我一直以为是老彦亲出来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后面的话我没听清，但前面的话让我十分激动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抓着他的手，“他怎么样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说，“如果他真的是你的儿子，那你应该可以为他骄傲，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首席外交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很开心，这么多年我第一定听到也许跟我儿子有关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即使结果可能会不尽人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后来他每次审完回来，我都尽量满足他的要求，一是觉得他人很好，二是万一他口中的贺科真是我的儿子呢。

        几天下来，他身体很虚弱，我也从和他的聊天中，了解了一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爱人，任先生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没有猜错，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了，我到也没说什么，男的女的都好，喜欢就行。

        从他口中说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任先生位高权重，阳光帅气，比他年纪小，对他体贴呵护。

        我问过他，那他现在为什么没救你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说，他不救就对了，他有更重要的事情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我看他的第五天，今天我听同事们说，有一个人想来劫狱，跟齐大人打了一场架，居然把齐大人打进医院了，但是那个劫狱的当场被杀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很好奇，偷偷去现场看了一下，居然还没来得急收拾劫狱人的尸体。

        是个姑娘，看起年轻的很，长的也很秀气，身上伤口多，到处都是血，我正想走，发现她内衬里有个信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叨扰了姑娘，”我拿走了信封。

        等我回来的时候，他已经在里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似乎今天他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他趴在床上，衣服上森着血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把他扶起来，我发现他眼角含着泪，眼睛没神，嘴唇红肿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关心的询问，“没事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张嘴但没有任何声音，他坐起来背对着，又拿着药膏递给我，用着拜托的眼神看着我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心下了然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解开扣子，我慢慢的帮他脱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真丧心病狂，我暗骂道。

        衣服的线和血肉混在一起，任我咋温柔，都会牵扯到伤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妈的……”我被惊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看就知道，他没有任何打架的经验，没有一丝瑕疵的皮肤，又白又嫩，这不就是个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吗？

        而现在这伤是肯定无法复原的，新伤旧伤交错叠加，暗红的血液一个劲的往下淌，真的是害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有些担心他，万一这任先生不是特别爱他，因为这伤……说句不好听的，太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我问他，“你嗓子没事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尽量下手轻的给他上药，但这茧子还是磨人，我都替他感觉疼。

        等他换完衣服后，我注意到他流眼泪了，但我不觉得是因为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今天有个女孩想劫狱，她内衬里有封信，有……可能是你的名字，”我心情复杂但还是递给他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替他心疼。

        信里是这样写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写这个，也许是因为我知道要去救唐教授这个任务，我失败的可能性要大的多，说起来可笑，我三天前才去孤儿院签了字，因为我看到了一个长的和她有点像的孩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也有一定的收入了，成年后打工挣的钱攒的也挺多，不过如果我失败了，希望有人能帮我带这个孩子，我的存款在书桌的第二个抽屉里，密码是萧的生日，应该够孩子两年的饭钱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的书桌下面有一个纸箱子，里面有我写给她的30封信，希望最好唐教授或者唐指挥能帮我，每年她生日给她一封，如果我死了，就告诉她我出国旅游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胆小鬼

        今天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，不是声嘶力竭，就是冷着脸流眼泪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将这封信带身上，这应该是要放自己家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我只明白一个事情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胆小鬼姑娘很勇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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