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4.项石
武者疗养院中。
项石正为项战马忙前忙后，他这几天都没歇着。
安抚人员，组织剩余弟子和员工来看望馆主，协调医生护士们换药、缴费等等。
忙的脚不沾地。
也因为忙，他只组织弟子和员工看望馆主，并不知道馆主在打什么主意。
他只知道最近的弟子和员工们都很善良，纷纷踊跃捐款，帮主馆主康复。
项石谈了口气，站在走廊上，他刚刚交完费用，透过房门的窗户往病房里看。
里面坐了二十多个人，都围着馆主。
人人神情激动，时而欢呼时而亢奋时而愤怒。
这几天他们来的次数还蛮多的，因为总的很吵，医生和护士几次三番的告诉项石。
叫他们安静点，可项石跟馆主说了之后，却没用。
该怎么吵，还是怎么吵。
他甚至有点好奇，到底他们在做什么呢？
悄悄的推开房门，此时屋内比较安静，他环视一周，发现每个人的表情都极其投入，专心听着项战马讲话。
项战马声音低沉，仿佛有魔力一般：“大家不要忘记，我们本不用经历这些苦难，这些苦难都是因为燕居，因为他这个叛徒。”
项石闻言微微皱眉，他不太赞同。
他是燕居的师父，那些天相处下来发现对方勤奋好学，并且燕居也辩解过，只是一个误会而已。
这里疑点有很多，不应该这么盖棺定论。
他本想反驳，但张开嘴，想想事已至此，说什么也没用了，于是闭上了嘴，默默的站在后面，听着馆主说话。
项战马还在继续说。
“但苦难也同样凝聚了你我，我们被拧成一股绳，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打倒我们，况且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吧。”
项战马神秘一笑。
众人顿时开始小声说道，仿佛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：“知道、知道！”
项战马接着说。
“前些天盛义，盛部长来慰问我的时候，私下跟我承诺，一定大力支持夏凤的重建，让夏凤武馆更大，更好！”
“因为这意味着人类这一物种的坚韧...”
这个承诺项石也知道，并且是项战马特意嘱咐他，悄悄在人群中扩散出去的。
至于有没有这种事，他不清楚。
他只知道当时盛义来慰问项战马时，两人全程都只在镜头面前交谈。
没有私下交谈过。
项战马的声音越来越高昂。
“绝不可能被人皮怪物所打倒，更不可能被燕居这种叛徒所打倒！”
“我们或许会身死，会奄奄一息，但永远不可能被消灭，看看我们——”
“哪怕伤的再重，哪怕不能呼吸，但我们从不胆怯更不可能退缩，黑暗终究散去，黎明就在眼前！”
“我们——”项战马情绪高昂，众人的心神随着他的演讲跟着心潮澎湃，热血沸腾。
“我们不可战胜，必定重建夏凤，手刃叛徒！”
众人心潮澎湃，齐齐呐喊道：“重建夏凤，手刃叛徒、重建夏凤，手刃叛徒！”
二十多个人齐声呐喊，连天花板都要掀开，这病房隔音根本挡不住。
项石微微捂脸，等会又要有护士找他谈话了。
他劝不动馆主，只能花点小钱，上下打点一番。
“咳咳咳！”忽然项战马急促的咳嗽起来，顿时打断众人喊口号。
“馆主，你怎么了！”刘魁最为忠心，第一个冲上去关切的问道。
“我...我没事。”项战马脸色有些苍白，但强撑着摆摆手，勉强笑道：“刚刚太激动，吞口水噎着了，哈哈——”
项战马嘴唇微微发白，整个人气色一下子差了不少，但他还强撑着，甚至故意说了个笑话来掩饰他的不适。
但所有人都能看的出来，项馆主情况不容乐观。
项石却有些不解。
什么情况？
今天刚接受的治疗，并且全身都检查过了，好的很，病情稳定，身体治愈效果良好，但现在怎么...忽然就这样了？
难道是刚刚太激动了？
项石立刻焦急的站起身，上前问道：“馆主，你、你怎么样了！”
“唉——”项战马微微摆手，接着又拉住想要去找医生的项石：“我没事...”
“可是你...”
项战马立刻打断道，声音有些严厉：“我没事，还记得我早上怎么跟你说的吗？”
项石的思绪顿时飞到早晨，项战马刚刚接受治疗后的情况。
.......
医生说，项战马恢复的很快，照这个势头可能不需要一个月，只要三四个星期就能痊愈，并且不会落下病根。
等医生走后。
项石被项战马叫住，当时项战马语重心长的说：“今天下午人们都走之后，你悄悄放出消息，就说我病情加重了，记住要让刘魁知道。”
“可是...”项石不解：“医生不是说您病情好转了吗？”
项战马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项石：“我怎么说你呢，猪脑子！”
“你忘了我让你放出去的消息吗？”
“盛义的那个？”
“对！”项战马摇着头：“你串起来想。我让你放出这个消息，是给人们一个美好前景，让他们相信未来一定是美好的！”
“当一切朝着美好未来狂奔时，我忽然病重了，出事了，他们什么心情？你说。”
项石有点不确定，犹豫的说：“心急？”
“对，他们心急！”项战马声音铿锵有力：“他们在我们身上投资了，这些投资就相当于在我们身上锚定注意力。”
“当情况美好时，他们欣喜的跟随我们，当情况变坏时，他们一定会心急，投资越多越着急。有能力的一定会提出帮我们解决的方法。”
“这个时候！你就跟他们稍稍点一点，特别是刘魁，就说钱要不够治疗费用了，快见底了！只用微微暗示就行，你明白吗？”
“刘魁一定能听得懂，并且第一个掏钱，然后再把消息扩散出去，人们就会争先恐后的捐款。”
“刘魁...会不会不捐款啊？”项石有些犹豫。
“啧，怎么可能！”项战马看猪一样看着项石：“他之后窃喜第一个捐款，猪！”
“可是...可是...”项石练憋的通红：“可是我们的钱暂时够治疗了啊，等不够再——”
项石的话直接被打断。
“不。”项战马摇摇头，拍着项石的肩膀：“我知道够，但是我们还要重建夏凤不是吗？”
“重建是个漫长的路途，钱当然越多越好，你忘了？离开凤派山头的时候我怎么跟你说的？”
项战马面带笑容，追忆过去：“我们一定要让世人知道凤派的强大，将凤派发扬光大！我们是为了凤派的未来而募捐的。”
“我也不想这么做。”项战马萧瑟的摇摇头：“但不这么做就没有办法了。”
项石默默垂下头，微微点了点头，声音如同蚊子一般：“嗯...我明白了。”
他觉得项战马说的对，但...他内心总有愧疚和负罪在隐隐作祟。
“我会说的...”项石低着头回答道。
项战马欣慰的笑了，但他内心却满是冷酷。
他明白这孩子心肠软，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忽悠，不过以后等事情败露，或者他卷款逃跑时，可以让项石来顶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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