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 他杀
翌日中午十一点，熟睡的边砚醒来。
甄软软正忙着和观众互动，听到布料摩擦时发出的窸窸窣窣声，偏头望去，瞧见迷糊眨眼的边砚。对方捏住外套衣摆，疑惑为何身上多出一件未穿过的男士衣服。
“我怕边砚你会着凉感冒，特地从包里翻出来的。边砚，你那件毛衣和里面的衬衫可以换掉了，我这里有套卫衣，穿着吧。”
甄软软从旅行包内摸索出一件尺寸合适的米白色卫衣，递给边砚换上。
边砚伸手接过，和甄软软道谢，当即脱掉衣服，毫无顾忌换装。
甄软软见状，立马转头不看。
“对了，还有裤子和裤衩，也得换掉才行。”
甄软软继续翻找包里的物品，只将手伸到边砚面前，头一刻也不曾移动。边砚的穿着基本都是兑换的观众打赏的礼物，都是标准尺码的男士衣物。
等边砚穿上新衣，甄软软拿出旅行包内的三明治和牛奶，分给对方。两人享用完早餐后，商量接下来的行程打算。
“我其实去哪里都可以的，只要能和蓁蓁在一起就行。”
意料之中的答案，甄软软无奈挠头，目前心里更倾向离开冯氏基地，回到甄氏那边。
她得知道亲子鉴定报告结果，确认原主与陆笙的关系，这样才能制定下一步计划。
如果最终结论是原主与陆笙非血缘，那她还要继续找人。但结果证明两人是母女关系的话，原主的委托就能得到解决。她也不必再浪费精力，到处奔波寻亲，可以找个地方安定下来。
那该怎么离开呢？继续用热气球吧，她记得背包栏里有几个，不怕不够用。
刚做好决定，脑海中骤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。
【不要走，求求你，去看看我的养父母他们。】
这不是原主吗？果然还在她体内。
甄软软闻言，扬起右边眉毛，心内不满冷哼道：【凭啥我去看他们？别忘了，你的养父可是疑似要害你的人。】
大脑里的女声沉吟半晌，随即沉声回答。
【我知道，但就算如此，他也是养育过我的亲人。现在基地出现怪物，我实在不放心他和妈。拜托你了。】
可惜甄软软不为所动，她先前答应帮原主找亲生父母，作为报酬，对方承诺给出她的身体使用权。甄软软能完成的条件唯有一个，多余的她不会去做。
【你让我怎么相信你，你一直都在，万一哪天你突然抢夺身体，到头来，我还不是你的工具人？】
原主静默片刻，然后轻笑出声，从语气里，甄软软完全能感觉到那种刻进骨髓里的傲慢和骄纵。
【这倒是不用担心，我的灵魂和身体早在和你达成约定那刻就逐渐剥离了。灵魂这种说法也不太准确，我其实早就死了，现在只是一个意识，随时都会消散。
我没有一直都在，只是偶尔能看到你那边的情况。我快消失了，大概最近就会走。没骗你，你难道没发现长相在变化吗？那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。】
这倒是，她还想怎么原主越长越像她，怀疑是不是黑粉改文了，或者她的身体也跟着一起穿越了，就是延迟了而已。
如果真如原主所说，对方快消失了，那她就更没有帮忙的必要。她先前就和对方谈好，只答应对方一个要求。
甄软软有点相信原主的解释，嗯哼一声后没有开口。
【你不用无偿帮我，我之前在临死时觉醒一个异能，或许能消除你家猫体内的负面因素，让它回归正常，成功率90。怎么样？要不要答应？】
有这种好事？可圆球已经是丧尸化状态，相当于死去的生命体。
甄软软听完原主的讲述，卷翘的睫毛微颤。她瞄了眼身后打呼噜的圆球，沉思许久，最终同意对方的要求。
【成交，不过你得先解除圆球的异常化。放心，我不会毁约，绝对会找到你养父母，之前答应你找的亲人也依旧兑现。】
【……算了，再唧唧歪歪下去也不行。好吧，我答应你就是。】
得到满意的回复，甄软软顿时转过身子，察看圆球的情况。只见一道强烈的白光笼罩圆球，然后，无事发生。
唔……这真的没在骗人吗？
甄软软忍不住抽动嘴角，半睁着眼注视一切如常的圆球。
“圆球，它在发光？”
边砚看到甄软软的动作，赶紧转身打量圆球，结果被亮光闪瞎双眼，下意识紧闭。
【冯软软，怎么圆球还是这模样？】
【我只能吸收大半负能量，意识吃不消。猫体型应该无法恢复，但意识应该是你认识的那个。不行，我好困……甄软软，答应我的事……我希望你能做……】
声音逐渐微弱，最后完全安静下来。
甄软软发现原主说话虚弱无力，恍惚察觉到不对劲。
该不会是疼痛转移之类的异能吧，负影响没有祛除，而是滞留在转移者身上。
为了杀自己的人，值得吗？
甄软软不理解原主牺牲自己，只为找养父母的意义。她只是旁观者，没权利评判对错，有的情绪，也不过是怜悯。
咦，说起来，她忘了问原主冯鸿他们住哪了。
无奈扶额，甄软软从旅行包里掏出一台对讲机，还把手里的银斧递给身侧的边砚：“边砚，我想去看看我养父母他们的情况，你能先留在这里等我吗？”
“可是，让蓁蓁你一个人行动的话，会很危险，我也不放心。我想帮你，不能一起吗？”
边砚失落垂下脑袋，狗狗眼满是显而易见的失落。甄软软浅笑注视他，回答很快就会回来，如果边砚不放心的话，可以随时和她用对讲机交流。
“没事的，我不走陆路。我之前来的时候，捡到了一个热气球，我用那个过来的，它就停在天台上。这对讲机有耳麦，我戴上就可以不用外放，边砚不用担心会被怪物发现。”
“唔，好吧。那蓁蓁能不能答应我，日落前一定要回来这里。”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甄软软说完就走，快上二楼楼梯口前回头，看到双眼直勾勾盯着她的边砚，挥手示意，然后开始爬楼梯。
爬了十多分钟，甄软软总算赶到天台。她重新操作热气球，飞到可能是冯鸿住所的位置。
那栋大厦怎么看都不可能住人的吧，先排除了，找有活人的地点就好。不过要是冯鸿变……不行，不能乱想。
甄软软看了眼直播间，观众都在发问号，不懂为何她非要去找害她和边砚的养父母一家，有些观众言辞还格外激烈。
［垃圾主播，不救乔冕我觉得可以理解，但为啥非找之前要害你的人。无语，白莲花圣母女表是吧？］
［这主播脑子是真的掺水了，这上赶着直播找骂呢！］
［唉，别这么说主播，毕竟是曾经养育她的人，不理就太冷血。不过主播，建议你偷偷看，别被发现。］
啧，这弹幕质量难看的她想直接开怼了。不过观众也不知道内情，当作没看到就行。
甄软软注意力放回操控热气球上，根据生命探测仪反馈的信息，基地现有的活人缩减大半。
【左边那栋红砖别墅……】
熟悉的声音自脑内传来，甄软软面露诧异，原先说好要休息的人竟然说话。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找到原主父母，加上她也没兴趣关心对方。
按照指示赶到红砖别墅，甄软软操纵热气球停在顶楼露天停机坪。
别墅周围有丧尸保镖在晃荡，数量不多，对比幸存者居住区的密密麻麻，反而显得有点异常。
丧尸应该只会在活人附近徘徊，难不成真和她预料的结果贴合。
甄软软疾步冲下天台，开始在别墅内地毯式搜索。幸运的是，没一会就在二楼发现原主养父母，不过找到的是两具尸体。
“呜呜，爸妈！”
象征性抹泪，甄软软奔向不远处的床铺，瘫坐在床边抽噎。
床上躺着冯鸿夫妇的尸身，看模样，似乎死去多时，以至于整个主卧满是一股过期鲱鱼罐头的臭味。遗体左胸口位置，笔直插着一把菜刀，周围布料被鲜血浸湿，随时间逐渐变成暗红色。
奇怪，冯氏夫妇是被人杀害的。
心中思绪万千，鼻头耸动，甄软软忍住想离开房间的欲/望，伸手掩面啜泣，声音愈发嘹亮沙哑，开始嚎啕大哭起来。
直播间观众纷纷心疼痛失养父母而难过的甄软软，齐齐赠送礼物作为安慰。
【崽崽你最棒投喂一家超市】
【勇敢冲冲冲投喂一间服装店】
【呵呵哒投喂一套命案现场物证收集道具箱】
［啊这，主播节哀。］
［不知道为什么，我一点也不同情主播的养父。别忘了之前他让人杀主播的事，还有设套抓边砚和圆球。我只能说自作自受吧，主播也别哭太大声，会引来丧尸的。］
［我总觉得有点怪，死的有疑点。他们看上去不像是被丧尸咬死的，没注意到他们胸口的菜刀吗？明显是人为谋杀啊。］
【为什么会这样……不，不要！啊啊啊……呃呜呜……】
原主哭得比甄软软更加情感充沛，甄软软被大脑里吵杂的声音搞得情绪顿无，哭声渐渐停歇。
【……呜呜……你可不可以再帮我一件事。作为报酬，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。】
等原主发泄完，甄软软听到对方又一次提出请求，果断拒绝。
【抱歉，我其实也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人，你的要求我无法做到。我已经帮你找到你养父母，完成了委托，多余的事不会再做。】
【求求你，这是我最后一个请求。如果你被咬伤，我可以吸收，你就不会被变异。】
这报酬听起来很一般，甄软软依旧不为所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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