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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易梦


凌晨,易梦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,入目白的晃眼天花板,手腕间传来的刺痛不断挑拨着她的神经。

        她,还活着?

        目光稍稍向下,她惊讶的发现一个人正趴在她的床边,睡的正香。窗外,凛白的晨光透进室内,落入白色的病床上。也正好照到少年的脸上,他微微闭着双眼,眉目如星,清俊好看。易梦有些痛苦的阖眼,外面的光线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。直到今时,她仍觉得恍惚,好不容易对死亡付诸了行动,却居然被人给救了,真是失败。

        昨日她似乎已经步入一片虚缈之地,周围尽是白茫茫一片,她漫无目的朝前走着。好像就快要离开之时,她听到了有人在喊她,可明明四周只有她一人,她停了下来,循着方向望去,她想知道是谁在喊她,可那声音好像无处不在,不知从哪里来,也不知往哪里去。她就这样呆呆站在那里,听着她的名字,听着有人在喊她的名字。

        手腕上的刺痛又忽的袭来,她不由的“唔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声音不大,但足以吵醒本就浅眠的南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揉了揉眼睛,望向已经苏醒的女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如再见她时一般,她的眼神仍是那么无波无澜,你看不到喜怒,也看不到哀乐,宛如一滩死水,仅此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······不记得我了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易梦看着他,没有说话。而这时,她的手边似乎碰到什么东西,原本冰凉的吊坠被她的体温暖的温热,握在手里有一种极为舒心的温暖。

        看着那个吊坠,她淡淡的笑了笑:“小崽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终于想起了他。她似乎对南寻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并不在意,来了就来了,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,又阖了上眼。

        岁月是很短的,一个人从呱呱孩童变成垂暮老者,也不过几十年而已。因为如此,所以人们才会几近贪婪的抓住每一个时光,纵使它终究会滑进皱纹的沟壑中,可人们也不会放弃每一刻的热爱。

        提起画画,人们总会联想到安静,忧郁,遗世而独立。可南寻不同,他是一个爱喧闹,爱自由,爱有趣又盎然的玩意。即使处于人潮汹涌的游乐园里,也不会妨碍他去画那斑斓的灯火。所以他想不明白,明明是大好年华的年轻女性,她的人生还有无限的可能,还有那么多的风景未看。为什么偏偏会走上这样一条极端的路。

        在一刻的沉默后,他还是犹犹豫豫的问出了那个问题:“你······为什么要自杀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就,突然想死了,而已。”易梦睁开眼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她白皙失去血色的脸庞把她称的像一个没有情感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很明显不是南寻想要听到的答案,他以为她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挫折,伤害,或者是不幸。这样她的颓废,自我放弃便可以找一个相对来说值得惋惜的理由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她却只是轻飘飘的回了他一句,没什么就是想死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 生命是儿戏吗?

        他有些想要发作,恰恰这个时候,安灵拎着三瓶牛奶走了进来。自然的递给两人说道:“我在我那里热过的,趁热喝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南寻手有些僵硬的接过,睡那两小时把他手都给压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安灵喝着牛奶,眼睛不断的往南寻身上瞟。“易梦,你这朋友看起来挺小啊,像未成年似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易梦还没有说话,南寻一下子急了起来:“谁未成年啊,我20了,刚刚大三。再过两年就是法定结婚年龄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看着男生气急败坏的样子,安灵噗嗤一下笑了起来:“好好好,大三,说到底还是学生。今天应该有课的吧,你也累了一晚上了,回学校去吧。剩下的交给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其实,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课。”南寻不太想答应,磨磨蹭蹭还是想待在这里。结果直接被安灵给推出了门,无可奈何,只能下了课再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待人离去,安灵将牛奶一口气喝尽。她缓缓坐到易梦床边,闷闷的叹了口气:“不是说裙子很漂亮,要等到来年夏天穿的吗?冬天还没到,春天也没来,为什么就想走了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易梦哑了声音:“抱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是什么原因划那一刀呢?总得说说吧,毕竟我还是你的心理医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易梦将头缩了回去,怔怔的望着天花板,一片空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因为,他们再也不卖猪耳朵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······

        南寻眯着眼睛,打着哈欠。他回来的时间刚刚好,正好赶上周教授的课,大三了,连其他院基本上也没什么理论课,更不要说他们搞艺术的了。可偏偏,这个时候还是有几节该上的,就比如现在他正好在楼梯上打了个照面的这位。

        头发花白的老头推了推眼前的眼镜,瞅准了跟他打招呼的是南寻,直接上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:“阿寻啊,有一个星期没看见你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南寻耸了耸肩:“其实三天前我在学校看见您了,只不过当时你正和师母腻腻歪歪,把我当空气了而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死孩子。”老头没好气的又拍了他一下,却被南寻笑着闪了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说起来,这位周一平,周教授和他们家还算有点渊源。在几十年前,这老一辈都还年轻的时候,和南父同属美院的学生,只不过一个刚进来,一个就快毕业了。不过这也没打两人的缘分,南父毕业以后进了周一平所在的美术馆,又从学弟成了后辈,两人不谈不知道,一谈那叫个脾性相投,在共同学习和工作中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。

        后来美术馆又来了位小女同志,跟南父也结成了深厚的革命友谊,虽然当时谁也没有明说,但在别人眼里,男才女貌,年龄相差也不大。怎么看,都是郎才女貌的一对,就在大家相互促着等好事的时候,这位小女同志跟一直沉默不语的周一平领了证。而南父则被小女同志介绍给了自己的表姐。于是一场年代狗血大剧就这样变成了和和美美的连襟,再后来二人对于艺术各有建树,南父南妈一路兜兜转转,最后回到了南父老家,定居在了南边的一个海滨城市。而周一平师承某位大师,最后安稳了下来,去了祖国纵深的西南任教。虽然不在一处了,但凭着过往的情谊和这层关系,两家还是保持着密切的联系,逢年过节的,该聚还是聚。

        两家情谊到了的时候,甚至还开玩笑要给结个娃娃亲。结果,周家第一个儿子出生了,南家没动静。周家第二个女儿出生了,南家还是没动静。

        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年居无定所,浪漫过了头,导致了南父南母缺了点子女福气。结婚十年也没个一儿半女的,两人是中医西医看了个遍,都说没问题耐心等。硬生生耐心等到了周一平家二女儿都快5岁了,南寻才呱呱坠地。

        从南寻有记忆以来,他和周家那个姐姐的玩笑就没被少开。不过随着南寻渐渐长大,上了高中上了大学,那周家的闺女也交上了男朋友,便再也没人提过。不过说来可惜,周教授生了一男一女,自小是没少熏陶,结果两人硬是对艺术是一点都不感冒。大儿子周乔君学了医,救死扶伤去了。小女儿周莉君盘亮条顺,成绩不错,大学毕业后读了思政硕士,直接考了这所学校的辅导员,刚工作不久就宣布自己名花有主,男友是高中同学律师一枚,长的帅,家世好。南寻偶然一次见过那个男人,郎才女貌很是登对。这怎么看都是妥妥的人生赢家。当然,周老先生也是极为满意,不过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遗憾,南父则相对来说比较得意了,毕竟年轻时两人多多少少是比较过的,南父是自由浪漫派,不过到底建树上没比得了国学大师周一平,大半生也只能说是小有名气。

        唯一让他庆幸的是自己儿子是个好苗子,从小天赋异禀,谁人皆说是个可造之材。而在周一平眼里,后辈的儿子南寻也是他羡慕又嫉妒的来源。

        小时候,别的小朋友手上拿的是棒棒糖,玩具车,变形金刚,南寻拿的是画笔,跟那些上兴趣班的不同,南寻的日子那叫集中营。一年四季,别人出去是旅游,他们那叫采风。南家训练完了,遇到周一平来也得指点一二。日子长了,南寻也从一开始的兴趣渐渐变成了厌烦。随着南父对他的越发严苛,终于在高中叛逆时期彻底和父母吵翻,甚至激化到他不愿意去参加艺考,直接离家出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至于后面他又是怎么妥协的,他只记得跟父母提了一点要求。

        去c市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倒是直接把c市教学的周教授给乐坏了,认为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影响了他。直接自己上门做通了南父的思想工作,拍板了让他考西南的想法。

        而只有南寻自己知道,在高三的最后一年,他画了多少幅肖像画,一遍复着一遍,生怕一不小心那人就从自己的记忆里,模糊,淡忘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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